锖青磁

人生代代无穷已,江月年年只相似

重逢

       她推开门向里走去,看到他在案前睡着了,手里却还拿奏折,眉头紧锁着,嘴里好似还念叨着什么。知微向他走去,听到的却是他不断的念着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 “知微……知微……凤知微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 “不要走,不要走……”  

        凤知微再也忍不住了,捂着嘴哭了出来。她在心里说着,小裁缝,你的笨丫头回来了,她再也不会离开你了。

        她走到他的身边,帮他放下了奏折,又忍不住替他抚平了眉头。

        宁弈就在此时睁开了眼,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活生生的凤知微,他以为这还是他的一个梦,梦里她还没有死,还是那个敢独自一人来楚王府劝他解除婚约的凤知微, 是那个在父皇面前直言进谏、处处维护他的无双国士魏知,亦是那个在闵海和他同生共死、舍命相救她的凤巡按,无论哪个她都令他难以割舍、难以忘怀。

        宁弈看到她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他,泪水在不断的往下流着,他忍不住抚上了她的脸颊,想替她拭干泪水。

        知微就在这时突然回过神来,看到他替自己擦泪水的手,向后退了两步,又猛的向凤昀轩外跑去。

         宁弈看到连梦里的她都想离他而去,想上前去阻止,谁知刚站起来又倒了回去,咳出了一口血,他不顾满嘴的鲜血又想向她追去。

        知微听到身后的动静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 哪知这一看,竟令她惊了。

        昔日那不可一世,有谋略,懂进退的楚王宁弈,当今的圣上满嘴的鲜血,一脸焦急地望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 知微看到此情此景再也走不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 “就连梦里你也不愿留在我的身边么,凤知微?”

        “梦?”知微皱了皱眉头。

        她压下心头的酸楚,叹了口气,“竟然这是一场梦,让它圆满些也罢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宁弈,我回来了。”她向他走去,“我不会再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小狸猫,”宁弈向她伸出手,“你过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好”知微笑着向他走去,“我给你个东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 “你伸手,”知微像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了根簪子,其上还能看得到断痕,“你看,它又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宁弈痴了,就这么看着她手里那根簪子,嘴里喃喃道:“回来了便好,回来了便好,我再也不会将你弄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知微将簪子递到他的手中,“帮我插上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 宁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,“过来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宁弈轻轻地替她插上了簪子,执起她的一缕头发,“知微,你知道吗,我每次去子砚兄府上看到他给大花浣发时,我总想着有朝一日我也能这么对你,但是之后的日子我们俩儿却离的越来越远,你去了金狮,去了大悦,而我却只能只身一人孤独的留在这帝京,直到听到你被俘的消息,我才连夜快马加鞭的赶到大悦,赶到你的身边,我本是想去救你,却不想……却不想将你越推越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那是千山万水的近和近在咫尺的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殿下,我知道,你说的我都知道,”知微笑着擦了擦不知何时又落下的眼泪,“不过殿下莫不是想让知微将此生的泪水皆流尽不成,你看这一个时辰我都落了多少次泪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宁弈看着她,抬手帮她擦去眼泪,“为什么你每次哭起来都更好看了呢?”

        哪知被他这样一说,泪水反而流得更凶了。

        知微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她远嫁金狮时的情形,在马车上时,他也曾说过这句话,她却在怨他,如果你不是皇子就好了……

       “好了,好了,殿下,咱们不说这些伤心事了,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回来吗,现在时辰也不早了,殿下还是早些歇下吧,明日还要上早朝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嗯,你就在这陪着我,哪都不许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 知微笑着点了点头,“好,我就在这陪着你,哪都不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 宁弈紧紧的攥着她的手,慢慢地睡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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